秋橫月夜

　　「買好了？」一見艾塔維拉從服飾店出來，琉希便問。

　　艾塔維拉點點頭，紙袋遂被拿走，她一怔，下一秒就聽見一聲悶響和喊叫。

　　紙袋從琉希手中換到溫斯爾手上，溫斯爾折好袋口，再將紙袋還給艾塔維拉，隨後好氣又好笑地看向琉希。

　　「你以為裡面只有普通衣物？女性貼身衣物你想看就看？」

　　艾塔維拉頓時脹紅了臉。琉希「啊」了一聲恍然大悟。

　　溫斯爾不再執著這話題，「既然買了，就換上吧！」

　　艾塔維拉窘迫地跑回服飾店。

　　琉希捂著方才被敲的頭，覺得滿腹委屈，但抗議不得。

　　半晌，艾塔維拉再次從服飾店出來，一襲藍色衣裙與天空相得益彰，姣好的曲線藉著縫線收放完美地呈現，長髮也重新梳理過。

　　之前還不覺得，現在見這改造後的樣子，溫斯爾一愣，琉希更是徹徹底底傻住了。

　　美若天仙，約莫就是如此吧。

　　一陣驚訝過後，他們難得還買了兩雙鞋給艾塔維拉，平時若非破爛到無法修補是不會買新鞋的。

　　他們認為很值得。

　　後來他們發現，艾塔維拉出了門後大多時候都在放空，簡直像尊人偶，腳下雖是在走，但魂魄彷彿與身體分離了似的。

　　琉希未見過這情況，溫斯爾也才第二次見到。或許是……有什麼隱情吧，每個人都有不願回首的過去，別過問的好。

　　雖然說是為了掩人耳目，但樓上的空間還是有在利用的。

　　一樓是客廳兼飯廳；二、三樓各有兩間房，二樓住琉希和派頓，三樓住溫斯爾和艾塔維拉；頂樓最近種了幾盆花讓艾塔維拉照顧，還建了新的曬衣架讓她使用。這是艾塔維拉要求的，以前他們三個根本只把洗好的衣服攤在房間地上自然乾，艾塔維拉表示不能理解這樣的做法。

　　這天，到頂樓曬衣服的艾塔維拉突然跑到地下室，顫抖著鎖門，然後衝進溫斯爾的工作室一把抱住他，在他懷裡大哭起來。

　　派頓和琉希都連忙趕來，詢問發生了什麼。

　　「不曉得。」溫斯爾也搞不清楚狀況，他輕拍她的肩，「艾塔維拉？」然而她只是哭得更兇。

　　「溫斯爾，你欺負她？」琉希瞪大眼，掩飾不住怒氣。

　　派頓涼涼開口：「被他欺負就不會在他懷裡哭了。」

　　「要不然是怕蟑螂嗎……」琉希歪頭，很納悶。

　　艾塔維拉用力搖頭，哭聲漸抑，變得斷斷續續。

　　派頓感到不尋常，說：「我上去看看。」

　　「我也去。」琉希跟上他。

　　相處了幾個月，頭回見到她哭，平時不是笑笑的就是面無表情。

　　看她哭得差不多了，溫斯爾讓她坐在椅子上──雖然那椅子有些歪斜──「我去換件衣服。」

　　衣角一緊，他回頭一看，艾塔維拉的淚水又快湧出。

　　要他陪？溫斯爾失笑，「我衣服上都是妳的鼻涕眼淚……」

　　臉一紅，艾塔維拉惱羞成怒，硬是拉過他，起身強迫他坐椅子，自己再用力坐到他腿上──側坐──抱著他的頸子將腦袋塞在他頸窩。

「妳……」溫斯爾痛得齜牙，最終無奈得隨她去。

琉希回來時一見這情景，懵了一會兒，然後突然大喊：「溫斯爾！」

溫斯爾立刻高舉雙手喊冤，「她自己坐到我身上的。」

「怎麼可能？艾塔維拉這麼乖，一定是你強迫她的！」十分忿忿不平。

反應慢了半拍的艾塔維拉慌慌張張從溫斯爾身上起身，對琉希拚命搖頭擺手。

琉希反而更火，「還不讓她說實話？」

溫斯爾翻了個白眼，懶得再辯。派頓笑了聲，走上前拍拍琉希肩膀，然後正了面色，「剛剛外面有幾個教會的人。」

艾塔維拉瞬間臉色慘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