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斯爾注意到她在發抖,「艾塔維拉?」
美麗的瞳眸流露出恐懼之意,雙手緊緊交握胸前。
琉希怒火立散,擔心地望著她。
稍一思索他們就明白了,在這個時代,有很多美麗或是單身年長的女性被視作魔女,繼而被抓去處以酷刑,其中以火刑最為常見。
或許,艾塔維拉也被教會當作魔女追捕。
小心地問過她,艾塔維拉捂著臉點頭,痛哭失聲。
所有人都流露出不忍之色。他們同樣被教會所厭惡的人──鍊金術士──雖不至於害怕教會,但也頗能體會她的感受。
必須躲躲藏藏的過日子。
艾塔維拉孤身一人不知多久,短則數天,長則數年,但溫斯爾認為他初遇她時所見到的神態絕非數日便能造就,教會若知道她獨自生活了很長時間,一定會更加咬定她是魔女,說是她借用異教力量而得以存活至今。
艾塔維拉再度躲在他懷裡哭泣,他輕聲說道:「我帶妳上去休息?」
她點點頭,卻腿軟走不動。
溫斯爾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帶上樓。派頓沒有跟上的意思,回去忙自己的了。琉希雖然擔心,但覺得自己幫不了什麼,悶悶地也走了。
拉好窗簾,溫斯爾坐到艾塔維拉的床邊,摸摸她的頭,揉揉她細軟的頭髮,「好好睡。」
怕他離開,艾塔維拉緊抓著他的衣服、盯著他的臉不放。
「怎麼?我臉上有東西?」溫斯爾笑著問,試圖減緩緊繃哀傷的氛圍。
艾塔維拉搖搖頭,纖眉緊鎖,心裡還是很怕他走掉。
他是第一個除了父母外對她好的人,不是虛情假意。他帶她回「家」,照顧她,讓她過得很快樂,屋外的世界似乎與她再無任何關聯。
她只要待在有他在的地方就好。每天洗洗衣服、整理瑣務、找他們聊天──她最喜歡找溫斯爾──生活簡單又舒適愜意,這樣就很好了。
若非見到教會的人,她幾乎忘了以往那些痛苦。
火刑太可怕了,她不想那樣死去。她明明沒做錯什麼。
艾塔維拉從床上起身,攀住溫斯爾的脖子,坐到他腿上,腦袋埋在他的頸窩,但這次沒有哭。不知何時起,她開始相信只要溫斯爾在她身邊,惡夢就不會來找她、侵擾她。
「艾塔維拉,妳不想睡也可以,至少先起來一下讓我換衣服。」他實在不想一直穿著溼衣服,而且上面都是鼻涕眼淚。
艾塔維拉在他頸間搖頭。
「……」溫斯爾靜了許久。真的一秒也不能離開?「至少讓我脫掉衣服吧?」
換艾塔維拉沒動靜,似乎在考慮。
然後她退開身,但依舊坐在他腿上。
有反應總比沒有好。溫斯爾馬上脫掉溼衣隨手扔到地上,就怕下一秒艾塔維拉又不准他脫,「好了。」
艾塔維拉僵著身子,不敢再抱。
他只穿著一件上衣,現在脫掉了,就表示……他光裸著上身。
溫斯爾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,艾塔維拉的反應倒是挑起他的惡趣心,「不抱了?那表示我可以走了?」說完他馬上起身,害得她險些摔倒,走沒三步就被她拉住了手。
「嗯?不是不需要我了嗎?」溫斯爾回身笑道。
艾塔維拉仰頭望著他,泫然欲泣。
溫斯爾沉默,收斂笑容,坐回床邊拉她入懷,拍拍她的肩,「乖,不哭,我在這陪妳。」
他吻去她的淚水,卻沒注意這動作已太過親密。
艾塔維拉走了神,鬼使神差地將雙唇與他的相貼。溫斯爾先是一愣,然後輕輕推開她,很慎重地告誡:「艾塔維拉,不可以亂吻男人,不然後果是很可怕的,除非妳決定跟著那個人一輩子。嗯?」像個父親一般訓著。
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。溫斯爾盯著她似在恍神的秀美臉蛋,如此想著。
艾塔維拉沉默很久,起身,纖手慢慢地、慢慢地伸到背後。
隨著拉鏈拉下、連身長裙滑落,溫斯爾徹底懵了。
「艾塔維拉……妳……」
艾塔維拉彎腰伸手捧住他的臉,用力吻了上去,用力到還未能回神的溫斯爾竟隨著那力道倒了下去。
有點笨拙的吻,卻盛滿真心真意。
當他真正地回過神、醒了,他正吻著她細膩頸項、扯掉最後一件衣物,將她壓在身下。
撫著那完美曲線,溫斯爾在她耳邊嘶啞低語:「艾塔……真的……要嗎?」
回應他的,是環上他頸子的手,跟一個緊張羞怯的笑。
溫斯爾反而遲疑了。
艾塔維拉咬著唇,湊近他,輕輕地、慢慢地吻著他的臉頰,環在他腦後的手微微顫抖,顯示出她內心的膽怯。
淡淡泛紅的雙頰,美麗澄澈的雙眸。
溫斯爾突然覺得,沉淪未必是件壞事,尤其面前有著如此美麗的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