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  砰!男子猛地打開門,緊蹙著眉叫道:「溫斯爾!」他衣衫凌亂,衣服上頭沾滿了汙漬。甚至破了幾個洞,細看還能發現衣緣起了毛邊,唯獨那張清秀的臉較為正常,給人一種不協調感。

  只見被喚作溫斯爾的男子從一堆烏漆嘛黑的器物中探出頭,極其慵懶又有點不耐煩地問道:「怎麼?研究出了什麼問題嗎?」在看見對方並非欣喜而是慌亂後,他當即蹙眉。

  衝進房間的男子神色凝重,「是艾塔維拉。」

  果然。溫斯爾先是靜默不語,眼底深遂而冰冷,「繼續說。」

  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,他面色加深,「派頓。」

  派頓似在思考如何回答,最後嘆了一聲,「根據查探的消息,艾塔維拉她……被以火刑處決,由二十八位聖職者負責執行。」

  溫斯爾捏緊了拳,沉聲道:「屍體呢?」

  派頓搖頭,「教會對外宣稱大火將其屍骨燃盡,連灰都不剩。」

  「哼,荒謬。」溫斯爾露骨地表現其不屑之感,他站起來,臀部靠著房內唯一完好的傢俱--木桌,一手撫著下顎,一手放在桌上食指輕敲著桌面沉思。接著他起身離開桌面直直走向門外,「走,去看看。記得叫上琉希。」

  派頓隨即跟上他的腳步。

 

  溫斯爾跳下馬,將韁繩交給友人,逕直走上廣大冰藍湖面,最後佇足於湖面中央。

  在他面前有個大坑,坑底結了薄冰,顯然不久前是個大洞,周圍有些黑塊以及木屑,明顯為燃燒木頭後的證據。

  火刑就是在這進行的。

  「溫斯爾。」一名年輕男子小跑步奔來,他的膚色極白,身材瘦小,但不至孱弱,有些稚氣的臉湊到溫斯爾身旁,「怎麼樣?」

  溫斯爾下巴朝坑一點,「自己看就明白了。」

  「她掉進湖裡了嗎?唔,看這洞和裂痕恐怕不是那些自以為清高的傢伙弄的,是湖面冰層自己裂開……艾塔不會有事吧……啊!」

  年輕男子的頭被身後的人敲了一下,派頓收回手,語帶警告,「『艾塔』是讓你喊的嗎?琉希。」

  琉希橫了派頓一眼,旋即偷偷觀察溫斯爾的反應。溫斯爾看都沒看他們,只是靜靜盯著那個不尋常的大坑。

  「溫斯爾?」琉希喊道。

  溫斯爾總算轉頭看他,「琉希,你個頭最小,體重也最輕,是吧?」

  「對啊。」琉希至少跟他們相差了八歲,體格尚在發育中。

  「跳下去。」

  「啊?」

  「我說,跳下去。」

  「……」琉希嘴角抽搐,「你知道要是真跳下去我可能會死的嗎?至少要有繩子!」

  然後一條繩子就出現在他面前。

  「該死!」他對著拿出繩子的人大叫,「派頓你動作這麼快幹嘛?」他氣瘋了。

  「做事迅速是我的特色。」派頓說。

  琉希還想罵些什麼,被溫斯爾冷冷打斷。

  「你要自己下去還是我幫你下去?」

  「……不了,我自個兒來。派頓,幫我抓好繩子。」天知道他會不會被溫斯爾一腳給踹下坑去。

  派頓沒回答,抓著繩子的其中一端走向湖旁的樹林,將其牢牢綁在樹上。

  ……剛才那繩子有那麼長嗎?琉希瞪大了眼。

  以他與他倆共事已久的經驗看來,不要問是最好的決定,追究只會害自己快精神分裂。

  所以他閉嘴乖乖把繩子綁在自己腰上,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設,並祈禱待會下去別出事,他可不想這麼早死。

  「我下去了。」像攀岩那樣,琉希一邊放繩索一邊蹬牆降下,一下子就消失在洞口,其他兩人站在洞緣看著,琉希在坑洞裡繞了一圈,仰頭說:「沒異樣。」

  「你原地跳幾下。」溫斯爾指示。

  「去你的。」琉希瞪溫斯爾一眼。這根本在拿生命開玩笑,即便有繩子作防範,但若腳底下這冰層真被他跳裂了,沒被沖走也可能淹死或凍死。他知道溫斯爾擔心艾塔維拉,但是溫斯爾也可以自己跳啊!琉希不斷暗自埋怨,最後心一橫,用力跳了四、五下。

  冰層發出脆響,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碎裂,蜘蛛網狀的紋路向外擴張。

  琉希蒼白了臉。

  撲通撲通的物體落水聲沉悶得如心中大石驀地一沉,萬物隨之寂靜無聲。

  安靜。沉默。

  「……派頓。」僅靠著一條繩子支撐、貼在冰牆上的琉希虛弱地開口,些許稚嫩的嗓音此時更顯弱小,「拉我上去。我沒力了。」幸好冰層裂開的瞬間派頓眼明手快拉住了繩索,否則他早落入冰冷的湖面,甚至回不來了。

  琉希突然覺得,派頓動作快未嘗不是件好事。

  溫斯爾挑起一邊眉毛,「還好吧?」

  「還行。」琉希扯掉繩子,臉朝天空躺在湖面上吐出白煙,很不想動。

  抽出腰間的小刀,筆直地向下一插,溫斯爾腳邊的冰面立刻出現裂痕,拔出後收回腰間,溫斯爾淡淡說道:「比我原先想的易裂,加上火燃燒融化……唔,假設成立。」

  琉希臉一抽,「既然可以這樣測試,幹嘛還叫我跳?」耍他是吧?

  「順便。」

  「去你的!」琉希難得一日內爆了兩次粗口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芴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