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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失憶?」商琅守重複醫生的話,眉宇間的憂慮更甚,「我沒有失憶。」

  來人並非所他預想的御醫,而是一位全身白衣,帶著他不熟悉的器具,自稱是醫生的人。

  莫非他在作夢?他暗自捏緊被子下的拳頭,指甲嵌入肉裡。會痛。

  「商先生,或許我們的判斷有誤,但就目前情況來看,您的確有失憶症狀。」白袍醫生說道。

  「不可能。」他冷下臉。他不相信,他說的明明都是事實,為什麼沒人信他?

  「剛才你說的一切極有可能屬於你個人幻想,畢竟,現在並沒有你說的朝代。」白袍醫生又說,然後轉向一旁安靜站著的封真,「封小姐,如果還有事請再來叫我。」

  「好,謝謝醫生。」封真微微俯身,看著醫生和護士走出房間。她抬手看錶,時間已近中午,她喚獨自發愣的商琅守,「你肚子餓不餓?我去買午餐。」

  「嗯。」

  「我隨便買?」

  「嗯。」

  商琅守還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,他稍微有點頭緒,正試圖釐清。

  封真本想念他幾句,可是見他神色凝重,突然覺得貿然吵他說不定會被反罵一頓,於是她癟了癟嘴,提了包包就走出病房。

  直到封真買午餐回來,商琅守依然默默坐在床上,但不再是愣愣瞪著床鋪,而是偏頭望著窗外,若有所思。他看得入神,想看透什麼似的。

  「吃飯了。我買了咖哩飯。」

  「嗯。」商琅守將頭轉了回來,淡淡應了聲。

  「你在想什麼?」

  商琅守倒也不遲疑,「在想我是不是被換魂了。」

  「噗!」

  一口飯險些噴了出來,封真連忙從矮櫃上抽了張面紙擦嘴,然後笑道:「照你的說法,是、是有可能。」她不太相信就是了。

  商琅守也不理會她,靜靜吃飯。

  「呃,你的名字怎麼寫啊?」她又問,這次商琅守總算抬頭看她。

  「有沒有紙筆?」

  封真從包包找了紙筆給他。商琅守伸手接過,不習慣地握了幾次原子筆,這才寫下他的名字。

  「你的名字好奇怪,蠻罕見的。」封真看過後這麼說。

  「妳不也是?」商琅守微微挑眉。

  「我是封印的封,真假的真,倒不是真的平常玩的那種風箏。」封真苦笑,父母替她取的她有什麼辦法,只能認了,改名字太麻煩了,況且她早已習慣。

  名字的話題意外讓兩人聊了起來,氣氛不再像起初那樣僵冷。幾日後,醫生確認商琅守的腦部並無產生其他後遺症,已經可以出院。

  等待封真辦理出院手續的同時,商琅守早換好了衣服且整理好一切。本來他身上就沒帶什麼東西,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封真去買了一道送他的。他安靜地靠著窗邊,由上而下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以及小小的人們。他不是那種驕傲自大的人,對於不懂的事他通常會自己翻書查找,現在他沒有那些,只能問封真,大多時候她會告訴他,但若被問煩了她會找個理由離開病房,出去繞繞。

  基本上,兩人相處得還算愉快。

  封真辦好手續回到病房,見商琅守站在窗邊,知道他又是在看底下的車流,於是無奈地上前拉他。

  「走了。這幾天一直看都看不膩?外頭不就那樣?」

  「可是,不一樣。」商琅守沒甩開她,注意力被醫院裡來去的人們吸引,有人焦慮、有人哭泣、有人一臉無所謂,白衣人多半帶著口罩,他看不清在那之下是怎樣的面容。

  以前世界對他而言單調無趣,現在不一樣了,這一切都令他感到新奇,每分每秒都大不相同,他看不膩。

  「真像小孩子。」封真讓他坐在副駕駛座,自己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,「不說話還好些,一直問一直問跟個孩子一樣……繫安全帶,像我這樣。」

  商琅守看了一眼,跟著繫上。他問:「這個做什麼用的?」

  封真正注意路況和後視鏡倒車,「如果我緊急煞車你才不會摔出車外。」

  商琅守點點頭,沒再多問,目光又被車外景象吸引了去。

  大約二十分鐘後,封真在公寓附近找了停車位停好車子,領商琅守上樓。

  由於先前封真已清楚了解商琅守的狀況,知道他什麼都不記得,只記得那些宮廷劇會出現的劇情,要找他家住處不太容易,而他告訴她的名字似乎也不是本名,她根本無從查起。

  這樣一來,只好先讓他暫住她家一陣子了。

  「我家有點亂喔。」封真邊說邊拿鑰匙開門。然而,當她看見屋子內部,握著鑰匙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,像被施咒給定住般動也不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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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芴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